2015/04/02

焦雄屏:中國這麽大,容不下姜文? 鳳凰娛樂專訪

采写:波米

在一年結束之際,我們需要借由一個人的視角,全盤回顧這一年在華語電影界發生的事。素有“臺灣電影教母”之稱的焦雄屏女士欣然接受了鳳凰娛樂的專訪,她談及自己對這一年華語電影亂象的看法與分析,給出了她自己對於華語電影、影人的好惡榜單。有意思的是,焦雄屏在談及“《一步之遙》口碑爭議”時說出了一個觀點,即“如今的網友不再迷信任何的權威或光環”,而這也正是我們在呈現這篇專訪前希望告知各位觀眾的一件事。
 

 其實,無論是對於焦雄屏還是其他評論家、影評人的看法,我們都無需盡信其言。然而我們可以在他們對這一年“佳片爛片”、“大事小事”進行分析時,以此為契機梳理一下自己這一整年的觀影過程。或許我們無法做到像他們這樣頭頭是道、有理有據,但我們每個人心中對於電影喜惡的那桿秤,卻是支持華語電影繼續前行的最重要標尺。



談《一步》:姜文尊重觀眾 網友不迷信權威
鳳凰娛樂:前一陣你與姜文做了一次深度對話,而目前《一步之遙》正因觀眾吐槽“看不懂”而票房持續下跌,你怎麽看這個現象?
焦雄屏:把這個電影跟幾年前的《讓子彈飛》並列而論會很有趣,《子彈》反映的是“口碑狂歡”,這證明姜文其實具備把握社會焦點和吸引公眾註意力的本事,所以四年前,每一個人都變成了影評人,大家都享受於詮釋《子彈》的過程。然而,成也英雄、敗也英雄。今年《一步之遙》的微博口碑竟造成了對《一步之遙》的反作用。在本片剛上映時,出現了一大批不經深思的評論:一是看不懂,二是不怎麽樣。
  
  不過,這也說明了新一代觀眾不再迷信任何權威、不再迷信任何主流導向、不再迷信任何明星效應了。人們開始產生自主權,這(現象)當然也有好有壞。好處是使得某些輿論帶領者、公知或媒體不再具備單方面操控輿論的能力,而壞的地方則是放縱了那些不經深思的批評言論,這是在不經意間失掉了對較為複雜影片及其創作者的尊重。
鳳凰娛樂:談到“尊重”,網上有一種觀點說“姜文對觀眾不夠尊重”,而我看到你在和他對話時提及了“間離效果”,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姜文不是不尊重觀眾,而恰巧是非常看得起觀眾——“間離效果”的目的就是調動起觀眾欣賞藝術的能動性。
焦雄屏:完全沒錯,今天我剛跟別人談到這個,就是和你一樣的結論。姜文沒有低估他的觀眾,他反而覺得觀眾應該有足夠的思考能力以接受他的各種挑戰。如果僅僅是要去餵觀眾東西,或是讓觀眾簡單得到情感宣泄,這對於高智慧的創作者是索然無味的。姜文最大的敵人絕不是其他競爭者,而是他自己。他是想要超越自己才去嘗試不同的東西,也許成功了,也許失敗了,但嘗試本身便彌足珍貴。
  
        我常說一句話:“偉大的作品不一定完美,完美的作品不一定偉大。”有的電影你完全看不到技術上的瑕疵,比如很多好萊塢電影:一點瑕疵都沒有,但你就是感覺索然無味。而有些電影你可能覺得這里也不對、那里也不對,但是那部作品卻深深的感動著你,《藍色骨頭》也是這樣的片子。
鳳凰娛樂:從大眾角度講,這里是不是還是有“營銷錯覺”的存在?大家是帶著看《讓子彈飛2》的期望去看《一步之遙》,所以才敗興而歸?
焦雄屏:你講的這兩個原因都有,我剛跟崔健聊過,他對(《一步之遙》遭差評)這件事的看法特別有意思。他說:“你的電影如果是這樣的作品,又為什麽要用和商業片一樣的宣傳方式把不對路的受眾吸引到影院里呢?”這其實一針見血的道出了當今中國電影在宣發端方面的問題。
  
        對於《一步之遙》並不是《子彈2》,這說明創作者本身並不願重複以前的方式,他並不想以賺錢為唯一目標。姜文拍了一個票房非常成功的《讓子彈飛》,大家就要以為接下來是《子彈2》、《子彈3》了?而且即便姜文要講的東西還是一樣的,但他選取的講述方法是千變萬化的、有新方向的。如果市場上永遠都是“制服式”的、標準化的創作方式,每年歲末永遠是一些充斥奇觀、煽動年輕人或“博君一粲”的電影,那才是非常膚淺的文化價值體現。
鳳凰娛樂:就像奧森-威爾斯,因為過於鋒芒的才華最後被主流市場所驅逐。
焦雄屏:姜文的某些霸氣或是梟雄特質是絕對可以跟奧森-威爾斯相匹配的,但兩人的境遇不一定相似。畢竟以前的媒體是可以被掌控的,而且以前的知識傳播並未像現在這麽豐富。所以,這造成威爾斯的作品都是隔了好多年才被大家重新肯定為“曠世傑作”。
  
        如今,姜文雖然也面對了一些口碑上的不適,但目前的社交平臺上還是有各種對《一步之遙》深入的解讀或提供豐富細節的文章出現的,這是非常了不起的地方。當這些內容推送到你面前時,其實是取決於受眾要不要讀了。所以姜文不會像奧森-威爾斯那樣淪落到完全被封殺、甚至最後流放到其他國家去拍戲的程度,姜文在中國仍然擁有非常大的資源和實力。某種意義上,姜文是很幸運的,他的崛起與自媒體多樣化的崛起密不可分。
鳳凰娛樂:換句話說,如果姜文要是在當年的好萊塢可能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焦雄屏:對,包括現在一些“業內人士”的言論都(令人失望)……有的說:“像(姜文)這樣的導演,誰還敢支持他啊?以後誰支持他誰改行!”這說明投資端的人完全不珍惜這樣的創作者。中國這麽大,為什麽容不下一個藝術創作者呢?難道我們的每一部電影都要像工廠流水線出來的標準件一樣嗎?這樣的電影大家不會看膩嗎?


                               在焦雄屏看來,姜文有著堪比奧森-威爾斯的梟雄氣質

華語年度最佳:《白日焰火》、《一步之遙》

鳳凰娛樂:我們跳到下一個話題來談一談2014年的華語電影吧,你自己覺得最優秀的電影和影人有哪些?
焦雄屏:我可以說我心中我最喜歡的幾部電影:《白日焰火》、《無人區》、(本片為09年拍攝完成、2013年上映的電影——編者註)、《烈日灼心》(本片暫時未能公映)、《一步之遙》和《後會無期》。這幾部影片都有一定的代表性。
鳳凰娛樂:《推拿》呢?
焦雄屏:《推拿》也不錯,但在我心中,《推拿》我是有保留的,因為對於這種以特殊身份人士來做創作題材並產生某些“聳動性”的作品是我所不喜歡的。我們明知身邊其實還有很多隨手可得的故事題材的。我會用一個詞形容《推拿》:“剝削”。我覺得它有“剝削”之嫌,雖然它並非極其缺乏同理心,但我比較排斥這類題材。
鳳凰娛樂:從大眾層面上講,你提到的“剝削”或聳動倒是被人用於指責另一部電影:《親愛的》……
焦雄屏:《親愛的》我覺得分兩部分,前半部我非常喜歡,後半部分是稍微煽情了一點。雖然它的親和力或大眾性會因此增加,但總體來講《親愛的》是一個不平均的作品。但也很不容易了,陳可辛是華語電影里難得的一個不願意讓自己定型的導演,他不斷找尋不同的表述方式;在這個基礎上,他對《親愛的》的處理我覺得可圈可點。
鳳凰娛樂:你對今年華語票房冠軍《心花路放》作何評價?
焦雄屏:我知道有些人對《心花路放》有很多批評,但我覺得《心花路放》本身強調了一種“中年失意”以及男性頹廢感或某一種“漂泊感”,這些情感元素寧浩把握的不錯。而且以去年的《無人區》和今年的《心花》這兩部電影來看,寧浩已然確立了中國乃至大華語區“中流砥柱”導演的身份了,並且寧浩跳出了曾被人指責為“抄襲西方某些電影結構”的那個局限了。
  與此同時,徐崢作為這幾年最出色的創作者,仍在展示著他各方面的潛力。他表演上的突破有《無人區》及《催眠大師》,其實他這個人有著豐厚的舞臺劇表演,他有臨場與觀眾直接互動的長期磨煉實踐,同時,他也是未來值得期待的電影創作者。
  如果算上曹保平導演還沒有上映的《烈日灼心》,那也是一個相當優秀的作品,我們可以看到內地“中生代導演”真正進入到穩定期了,他們都已經建立了明確的作者身份。
  另外,被大家稱為“50億帝”的黃渤和周迅今年也都可圈可點。

                          焦雄屏的年度最佳華語電影是力擒金熊的《白日焰火

現象論:80後獲自主權 大數據算不出好電影

鳳凰娛樂:年在兩岸三地的電影圈也出現了很多新的現象,這里有好有壞,能否談談你的發現?
焦雄屏:今年還有一個新事物值得註意,就是“臺灣小清新”文化在大陸的發展,今年大陸將這種文化加以重口味、“情感泛濫”的表達了出來,諸如《撒嬌女人最好命》、《匆匆那年》、《微愛》以及《我的早更女友》都出現了“去意識形態化”的愛情觀,這沿襲了臺灣的小清新題材特點,只是處理方法偏於情感宣泄或情感泛濫。這些電影以“情感泛濫”在博取年輕觀眾,尤其是年輕女性觀眾的認同。這是今年大陸一個新的發展特點。而且這樣的電影在這兩年所形成的趨勢,也大量淘汰了前幾年偏於陽剛的、諸如武俠類的國產大片。但這類電影如果重複性太高,可能很快又會就遭到淘汰。
  其實就我自己的觀察而言,今年臺灣和大陸電影都已經形成了很強的“本土化”趨勢,也就是新一代年輕觀眾在成長起來之後,開始極力(在電影作品中)找尋屬於他們的共鳴以及身份認同感。這一點在大陸體現的很明確:80後的觀眾成熟了,他們開始擁有自主權,他們選擇的電影可能不是60後、70後這一代觀眾的選擇,不再是那些“講究品位、精致度、社會責任感或偏於理想性”的經典電影了。他們可能會因為某一種小趣味、小情懷而得到(對電影的)認同。這方面最明顯的是韓寒的《後會無期》。這部電影的一些做法沒有遵循傳統,可它至少引起了那一代讀韓寒文章長大的、年輕觀眾的認同感。《後會無期》有“散文化”的傾向,它並非一個講究“三一律”或“故事代入感”的傳統故事片。但當樸樹的歌在影院中想起的時候,觀眾會出現一種非常凝聚的情懷,這就是觀眾共鳴的體現。
  同樣,我在臺灣也看到了很多本土性的電影,包括《總鋪師》、《等一個人的咖啡》,它們的趣味性可能各自不同,但觀眾看完以後總會產生強烈的認同感或親切感。這些影片的水準或許見仁見智,但它們的票房已經說明了觀眾對它們的喜愛。因此,“年輕化現象”其實是脫胎於這個“本土化”的狀況的,它對於票房的決定性也是非常清楚的。因此,在今年我們看到的那些年長導演所拍的電影,由於它們的敘事與呈現形式還都接近於過去的樣子,這些電影在今年就比較不受歡迎,這包括了《歸來》、《太平輪(上)》和《黃金時代》,這三個電影都有指標性含義。
鳳凰娛樂:那伴隨這種導演“年輕化”而來的有哪些問題呢?
焦雄屏:今年出現了兩個挺大的熱門詞匯,一個是“大數據”,一個就是“電商”。這兩個名詞好像在告訴電影界:未來網絡電商是正道,大數據是正道。首先,我理解這是產業體制在更新換代時,大家在尋找一種可倚賴商業模式的心態。但是,倘若宣傳與發行公司占領了電影界的所有話語權,而他們又是在用“大數據”不斷說服所有人的話,這個是有爭議的。數據當然有參考價值,但我們千萬不要忘記電影創作還是文化與創意的融合,它未必是一個由科學統計就可以計算出來的結果。不然的話,所有的賣座電影都用公式去計算就好了?但是目前的“電影宣發”作為新興行業在中國電影界攫取了太大的話語權,以至於整個產業一下子都被他們拖著走了。
鳳凰娛樂:其實在今年,兩岸三地的電影好像壁壘更重了,最明顯的是港片在大陸不再受歡迎了,你怎麼看這個現象?
焦雄屏:其實“更新換代”不只是指電影導演,更重要的是觀眾的“決定性”,於是,在換代的本土性發生時,每個地方就會不太一樣了。大陸的換代,很大一部分是指(找尋)一整代人的自主性和共鳴感。但臺灣的換代,可能受到了當地社會運動和某些大的意識形態左右,比如有些影片、有些情節反映了對大陸一些事物的不同看法,其實從《海角七號》開始,臺灣“本土化”認同就已經成為年輕一代的大趨勢了。所以就連像依靠《LOVE》在大陸建立起不錯口碑的導演鈕承澤,都會轉而去拍《軍中樂園》,它是去講一個發生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臺灣軍人鎮守金門時的妓院里的故事,這樣的題材,明顯是無法在大陸上映的。




                      焦雄屏給予了韓寒導演處女作《後會無期》很高的評價

談金馬獎:評審制註重文化關照,常引誤會

鳳凰娛樂:今年還有一個事件就是“鞏俐炮轟金馬獎”,你怎麽看待今年的金馬獎?
焦雄屏:金馬獎之所以能成為在兩岸三地有高知名度的獎項,靠的就是它公平的評審機制。我在做金馬主席期間,因為吃過“不公平”的虧,也看到這一評獎制度有太多改進的空間,所以我在就任期間對評獎制做了巨大改革。然而,前任主席侯孝賢有沒有完全遵循我的改革,我是有懷疑的。畢竟我提出的評審制度經過了非常精細的計算,有加權積分,還有對專業領域,尤其是對技術領域獎項的投票比重與文化關照方面的比重做了調和,以避免有評委在完全沒有專業知識的情況下,跨領域、憑直覺的去投票。所以經過那種非常複雜的加權方法,我在任時的兩屆金馬獎的頒獎結果幾乎無人置疑。而且我們那兩屆金馬獎的頒獎結果由於要經過很複雜的加權積分,所以除了負責計算的行政人員外,在現場的評委是不知道獲獎結果的。

  但至少今年這屆我聽到了評委們直接在頒獎禮現場透露他們“經過激烈交鋒終於得出了頒獎結果”雲雲,這證明評委是在現場就決定了獎項的歸屬的,這也就表示如今金馬獎的積分方法跟我在任時已經有所偏差了,那它自然很容易產生以前評審時經常出現的那個問題,即“少數評委決定大部分的獎項”。比如評審中有特別善於演講、說話特別有說服力的,他可以在投票現場講一番話,很多人就會改變立場,甚至被“拉票”拉到對方陣營去了。畢竟有些評委他可能不願強烈表達自己的主張,或者有人並不願意出頭來做一個“反對者”,而這都可能一些意外的發生前提。

  畢竟金馬獎最大的問題是它采取奧斯卡式的獎項設置,設立了眾多技術獎項,但其評審團制度又是采取歐洲三大電影節的“小評審團制”。“小評審制”比較重視“文化關照”與“藝術創作力”,而在“技術獎”方面並非強項,這便會常常帶來誤會。所以我們可能回去要跟張艾嘉再建議一下,看要不要再改革一下金馬的制度吧。


出處來源:http://ent.ifeng.com/movie/dianyingrenzaixian/special/dyrzx051/

焦雄屏盛贊《一步之遙》“華語年度最佳”

騰訊娛樂訊 12月30日,姜文導演來到上海攜王誌文出席《一步之遙》映後見面會。北洋冒險家重回魔都,引發滬上觀影狂潮,很多人給與“一步”全好評,連呼姜文牛X。對於影片上映之初的負評,很多觀眾抱以不平,盛贊《一步之遙》“絕對是佳作”。帶家人二刷“一步”後,王誌文也認為“姜文電影需要密碼”,每次看都有驚喜。盡管片中與周韻、舒淇(微博)分別發生“感情糾葛”,但活動現場,姜文導演表示現實中“心早給了周韻”,像馬走日那樣“心分成兩半兒”很危險,呼籲觀眾該說“I do”時就要說。


與此同時,焦雄屏(微博)在北京接受訪問,稱《一步之遙》引發的爭議恰恰說明姜文沒有低估他的觀眾,“如果僅僅是要去餵觀眾東西,或是讓觀眾簡單得到情感宣泄,這對於高智慧的創作者是索然無味的”,評選《一步之遙》為心目中“華語年度最佳”後,焦雄屏直言,偉大作品不一定完美,完美的作品不一定偉大,有些作品雖然完美無瑕,但就是索然無味,“中國這麽大,為什麽容不下一個藝術創作者呢?”


大波好評來襲 觀眾為“一步”抱不平


“心屬周韻” 姜文:我的作品從來不是單一主題


盡管上映之初引發諸多“看不懂”爭議,但《一步之遙》的上海影後見面會卻反響熱烈。馬走日在他的冒險家樂園收獲諸多贊賞,現場很多觀眾表示,“二刷一步”,依然覺得妙趣橫生,越看越覺得好,深感影片是“絕對佳作”。提問環節,有觀眾為《一步之遙》抱不平,“看到網上的批評,我覺得特不能理解,因為我覺得姜文的電影本來就要動腦子”。


於此次返滬,姜文表示不僅是馬走日重返冒險樂園,對於所有創作者而言,上海是一個引發靈感的源泉,也是一個展示技能的舞臺。有觀眾提出,“看的時候感覺導演拍的是一部愛情片,但選擇了民國上海這個時代背景,好像又在批判那個時代以及人性方面的東西”,“你的感受是非常好的,非常豐富的,你比那些感受不到的人要幸運很多”,姜文進一步解釋,自己的作品從第一部開始就不是單一主題,就像有人提出的,《一步之遙》“女人來看愛情,男人來看冒險”,影片每一個覺得拎出來都可以成為一個電影的主角,“就像生活豐富到難以置信和難以理解的程度,我們可以把生活壓縮成一個單線的簡單的故事,那當然也能看,但是不能幫助你了解更多生活本身的複雜,所以馬走日碰到了背叛、愛情和救贖,當然,這些都通過他碰到的不同的人物來完成的。”


片中馬走日和完顏英、武六的愛情打動了很多觀眾,活動現場,有觀眾告訴姜文導演自己認為片中馬走日的心給了武六,想知道姜文導演“生活中怎麽選”,姜文笑言,武六這個事兒已經結束了,生活中心早已給了周韻,“你是不是看了電影受了啟發,你準備把你的心分成兩半兒?”姜文問,“使不得呀,那樣的話你很有可能就會變成馬走日,我的意思是你該說I do的時候,就說!”


二刷一步 王誌文“每次都有驚喜”


姜文:王誌文是上海派去的監制


《一步之遙》中飾演魔都名角王天王的王誌文當天也來到活動現場,作為土生土長的上海人,王誌文心中的“一步”別有韻味。12月15日《一步之遙》全球首映禮上看完全片後,返回上海的王誌文攜全家“二刷一步”,看姜文的電影需要找到密碼是王誌文得出的結論,而值得回味的是,每次觀看都有驚喜。


“誌文是上海派去的監制,看看我們拍的怎麽樣”,姜文導演告訴現場觀眾。雖然和姜文從上世紀起就是好哥們兒,也一直是姜文作品的擁躉,但直到《一步之遙》,王誌文才首度參與其中。談到和姜文的合作參與“一步”,王誌文表示感謝,“這回能跟老姜一起工作,很享受,很難忘。也是咱們上海派一個代表參加拍攝。感謝老姜給一個這樣的機會。”


盛贊《一步之遙》華語年度最佳


焦雄屏:中國這麽大,怎麽就容不下一個姜文?


焦雄屏評選《一步之遙》為自己心目中的華語年度最佳作品,影片上映初很多負評在焦雄屏看來是“不經深思的批評言論”,她認為這些言論在不經意間失掉了對較為複雜的影片及其創作者的尊重。隨著影片的熱映,口碑強勁反彈,一些有思考有水準的評論逐漸覆蓋了最初的“看不懂”,對此,焦雄屏深感欣慰,“目前社交平臺上各種對《一步之遙》深入的解讀或提供豐富細節的文章(微博),這非常了不起。”


姜文作品文本一向豐富,《一步之遙》也不例外,焦雄屏認為,影片引發的爭議恰恰說明姜文對觀眾的尊重,“姜文沒有低估他的觀眾,他反而覺得觀眾應該有足夠的思考能力以接受他的各種挑戰。如果僅僅是要去餵觀眾東西,或是讓觀眾簡單得到情感宣泄,這對於高智慧的創作者是索然無味的。”在她眼中,姜文的競爭者絕非他人,而是他自己,《一步之遙》正是姜文想要超越自己才會去嘗試的不同的東西,而這正是他的難能可貴之處。


“我常說一句話:‘偉大的作品不一定完美,完美的作品不一定偉大’”,焦雄屏指出,有些電影看似完美無瑕,實則索然無味,不少好萊塢工業流水線上的電影就是如此。對於姜文此次遭遇的不解,焦雄屏表示遺憾,“中國這麽大,為什麽容不下一個藝術創作者呢?難道我們的每一部電影都要像工廠流水線出來的標準件一樣嗎?這樣的電影大家不會看膩嗎?”

出處:騰訊娛樂 http://ent.qq.com/a/20141231/031927.htm#p=1

2014/08/11

焦雄屏:中国电影人不该只提供最低层的感官享受

2014年7月2日,焦雄屏接受本刊记者采访。
焦雄屏素有“台湾电影教母”之称,环球人物杂志记者眼前的她,温和而亲切。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焦雄屏就活跃在华语电影的舞台,她是教书匠、媒体人、出版人、电影策展人、翻译家,也是很多优秀电影的幕后推手。对于“教母”这个称号,她自己并不喜欢:“这纯粹是一个误会,是外界的谣传,我只是为华语电影做一些辅助和服务性的工作。”
“谁家没有一套老焦的书?”
焦雄屏的父母是台湾“渡海一代”,因为与故土亲人天各一方,郁结心中,所以他们在家里从来不和焦雄屏说在大陆生活的事情。焦雄屏是看了三四十年代的老电影,才从中了解到父母生活过的年代,父母也借着电影和她说到那个时代的人和事。父亲说:“演员白杨啊,我和她吃过饭!”母亲说:“我喜欢大明星阮玲玉,后来她自杀了!”
电影对焦雄屏来说,不仅是艺术形式,而且代表了和父母之间的沟通,是斩不断的乡土之根。
上大学时,焦雄屏读的是美国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后来又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取得电影学博士学位。1981年,她回到台湾教书,发现当时的电影专业简直一片“荒芜”。在课堂上教学,她连本合适的教科书都找不到,只能拿着一本英文版的《认识电影》给学生讲课,告诉他们这句是什么意思,那句又是什么意思。教着教着,就发现自己是在教英文,而不是教电影。“算了,我还是把它翻译过来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的很多译著纷纷出炉。
在台湾,焦雄屏策划的台湾远流“电影馆”丛书和麦田电影丛书是大学电影课程最好的教材。在内地,也有无数搞电影和爱电影的,以收藏这两套书为荣,导演姜文说:“(搞电影的)谁家没有一套老焦的书呢?”
焦雄屏的影评文字流传极广。台湾作家张大春曾说道:“焦雄屏的影评曾经激发了不只一个时代的青年投身电影,在极其仓促而艰困的环境中把影像当作事业。”她还善于借用当时文学界的力量,白先勇、陈映真、蒋勋等都被她拉到电影阵营。
上世纪80年代的台湾电影,充斥着两种类型。一种是被称为“三厅电影”(发生在客厅、舞厅、咖啡厅)的琼瑶片,另一种是黑帮暴力电影,充满着无谓的打打杀杀。以焦雄屏为首的评论界对此非常不满,强烈要求电影反映当代生活,“要像镜子一样可以照见我们自己”。正是在评论界的压力下,台湾中影公司开始起用新人,杨德昌、侯孝贤等人就这样开始崭露头角。
“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从璞玉变成艺术珍品”
台湾进入“百花齐放”的新电影时期后,焦雄屏的力量更是彰显出来。她与那批年轻创作人惺惺相惜,互相讨论,互相批评。侯孝贤后来回忆:“这是第一次有人和我严肃地探讨电影。”当时,侯孝贤烫着一头卷发,十分土气,他对吃洋墨水的焦雄屏抛出的一大串电影专有名词充满了不悦,但焦雄屏的话给了侯孝贤实实在在的启发,他反思了自己此前的创作。后来,侯孝贤走上了风格化的创作道路,也开始走向了全世界。
侯孝贤的大师之路与焦雄屏的国际推广不无关系。早在台湾新电影崛起之前,焦雄屏就在国际大大小小的电影节上参加学术研讨、当评委。她了解西方思潮,了解国际市场对电影的需求,懂得怎样让台湾本土电影同国际接轨。
1989年,侯孝贤的《悲情城市》获得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这是台湾电影第一次在国际上获大奖。参展过程中,焦雄屏在国外媒体和评审中对影片背景做了普及,减少了外国观众对中国电影的隔阂。更重要的是,她还帮助塑造影片的形象,让外国观众了解镜头中融入的中国诗词意境。
“一部电影的获奖,除了电影本身,你还需要帮它去做很多事情。电影的文化意义需要人去发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从璞玉变成闪闪发光的艺术珍品。”在焦雄屏等人的助推之下,台湾新电影在国际上获得不少关注。她对记者说:“我们是承袭乡土文学的一代,从小说中吸取对本土的认识,对环境的热爱。我们就是要倡导用电影反映当代生活。”
但也有不少人批评说,台湾新电影个人风格太强了,和观众疏离。焦雄屏对此的回应毫不客气:“一个一辈子没看过好电影的人,天天看好莱坞的人,他看任何一个节奏慢一点的电影都觉得是疏离的。他也一定看不懂黑泽明,看不懂小津安二郎。他的艺术细胞没有打开,没法吸收。这样的观众对电影的理解认知程度太低。”
“有责任感的电影人不应该只提供最低层的感官享受”
通过参加国外的电影节,焦雄屏结识了很多内地电影人,有第四代导演的代表吴天明、吴子牛,第五代导演的代表田壮壮、张艺谋等。两岸电影人围坐一团,彻夜交流,每次总有说不完的话。“通过电影和不同时代的人结缘,我觉得我很幸运。我也是通过看不同时代的电影建构起我心目中的中国。”她说。
近10年来,焦雄屏瞄准电影界的新变化,开始运作新的电影系列。在内地,她监制了第六代导演王小帅的《十七岁的单车》;在台湾,她监制青年导演易智言的《蓝色大门》、林正盛的《爱你爱我》、徐小明的《五月之恋》等电影。《十七岁的单车》获得柏林电影节银熊奖,《蓝色大门》则唤醒了濒临崩溃的台湾本土电影产业,也开启了台湾青春片创作的潮流。桂纶镁、陈柏霖、彭于晏、高圆圆……一大批新星因为这些影片成长起来,如今内地电影产业到了突飞猛进的阶段,焦雄屏对其中的问题看得很清楚:“产业膨胀得太快,是全世界的奇迹,但电影的文化层次却不高,原创力在开倒车,跟拍、模仿一窝蜂。在非常艰困的时代,总有一些伟大的作品变成经典。但现在这个时代,钱堆积得越来越高,真正史诗般的经典之作却越来越少。观众已经换代了,有责任感的电影人不应该只提供最低层的感官享受。应该有一些电影人,不随波逐流,拍出一些兼具商业性和人文性的优秀电影。这样华语电影才能不断地生出新的生命力,延续曾经有过的辉煌传统。”
赵薇、徐峥、韩寒、郭敬明……对这些新科导演的涌现,焦雄屏倒是很乐观:“这个情况很像当年台湾新电影运动兴起的时候,换代的迹象非常明显。”
新形势下,花甲之年的焦雄屏每月都奔波在台湾和内地间,忙碌地从事着和电影相关的各种事务。她还在互联网策划了一档节目,名字叫做《聚焦》,请来张艺谋、冯小刚、章子怡、吴宇森等中国电影界的大腕做深度对谈。有人夸她精力旺盛、能力超群,她说:“电影这个专业里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耕耘,我只是一个不逃避责任的人。”
 
 
 
 
 
 
[责任编辑:胡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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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韓寒:打破常規的平民英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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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郭采潔:這是電影最好的時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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